2006/03/15

一路向東 - 花蓮
























又是另外一個六點。雖然沒有遲到就扣錢的規定﹐但九點上班六點下班的規定只能算是“笑點”。從兩個禮拜前的禮拜三早晨開始到現在﹐我的神秘旅程就從來沒讓我好睡。因為某些神秘的契機 (只用怪喀的主任﹐在網絡上找到我履歷的同事﹐可能因為是老鄉所以也沒多問的副執行長) 終於走出金色森林裡生夢空的日子﹐好好光宗耀祖有了個能讓爸媽不再戴面具去買菜的正職。我自己呢﹖我忙得早忘了我自己。

這一切都得從春節前開始說起﹐一個我從沒聽過的機關打電話來要 interview 。我還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但怪事我遇習慣了﹐於是也答應了下來。爸媽聽說了倒是很開心﹐只差沒提早把鞭砲拿出去放了來慶祝﹐忙著上網找網站幫我準備 interview。想不到還有人要他們這個少年無用的女兒﹐可憐的爸媽歡喜的懷疑道“難道是詐騙集團﹖”

大年初五。我從後門鑽進巨大建築﹐三個人在小小的辦公室裡﹐“坐下來吃麵包啊”主任說。我老實不客氣坐下來捭了一大塊就往桌上的柑欖油裡沾﹐硬到不行的法國麵包削削灑了滿地都是。穿著面試時101件的灰色西裝﹐袋子裡卻什麼也沒帶﹐“你有沒有什麼作品集啊﹖”我只好在網路上找了 blog 給他們看 (對﹐就是現在這個 blog) 只是那時上面還只有餅乾蛋糕的甜點學徒時代的作品罷了。

簡單的說﹐找我的是某巨大財團法人名下的 IT 雜誌。IT﹖! 對一個連 ODMOEM都不知道的人來說﹐叫我做IT雜誌簡直就像叫我做法文雜誌一樣。所以天知道為什麼兩個禮拜後他們又打了電話來﹐天知道我怎麼通過了 interivew﹐天知道我怎麼當天就直接殺了兩個記者會﹐晚上直接開會內檢討跟著被罵... 禮拜五採訪寫稿﹐禮拜六出差飛花蓮。

這就是我到花蓮的經過。回台灣一年老嘮叨著想去東邊﹐誰知道會是出差﹖但這絕對沒半句是抱怨的。畢竟這種國家級待遇小女子我還真沒見識過。早上的飛機在晨光燦爛的機場降落﹐一面是山﹐一面是海﹐我們坐著車一路上山﹐山頭是看不出是歐風還是什麼風的豪華旅館﹐外面當然有雕像Column﹐裡面自然要壁畫水盆。同行的攝影師到了旅館﹐第一句就問“所以現在是吃 Buffet 還是游泳﹖”顯然忘記了主要的會議就在早上。

豪華旅館頂端的壁畫從希臘神話﹐到法國鄉村﹐英國議會﹐到美國西部... 就是沒有台灣景象。晚上參觀的理想國老闆沉迷著 Gaudi 的 Barcelona﹐整個建築都是 mosaic﹐半圓窗。房間裡面有印度做的美國拼花布﹐天花板是船上鎖繩的設計﹐燈具是哪個解構部落的遺物﹐椅子﹐傢具﹐個個物出有因。抬頭見牆上一隻壁虎﹐Gaudi Park 的 Symbol﹐心裡暗笑來的真好。

活生生一隻初生之犢﹐還好有本能告訴我在這種地方千萬要低調。握手千萬得謙卑﹐微笑別忘記點頭﹔吃要吃的迅速﹐坐要坐在門口。舉目見到的都是日本高人﹐至少餐廳外面面海的景觀類似地中海。東部果然是個好地方﹐晚餐桌上誰說的﹖“這才是生活。”顯然說我們這些台北盆裡的傢伙都胡亂過過就對了。看桌上梅花雞﹐山豬肉﹐梅酒﹐外面飄著細雨﹐空氣涼著清新... 回到房間裡還以為到了哪個城堡的寢室﹐放好熱水﹐不顧早上七點半的 morning call﹐拿著東京奇壇集就沉進水裡... 是是是﹐我承認這才是生活。

離開浴缸﹐回到案牘勞形的台北。再也沒睡飽也順便掛了病號。但總算有了生活感﹐回到自己身體覺得是自己的人生了。啊陰鬱的台北。什麼時候回到花蓮? 站在那倫敦車站的老鐘下﹐體會這些環遊世界再回到台灣﹐在花蓮嘗試砸出一個印象中的理想國度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