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5/05

南國飯糰

可怕的四月已經結束﹐五月號還沒有做出來。意料中事。還是依原定計劃想下台南參加講座﹐老梁給我兩日時間﹐說禮拜四就得回來處理文字﹐因沒別人。我想想當天也沒回家辦了出差手續訂了機票﹐帶著身上一套衣服最後一班飛機往南飛。這工作開始出家門都不知道能不能回家﹐再見到自己被窩已經是禮拜五凌晨。整整三天。一副出門就被國民黨還是KGB抓走一樣。考慮以後是否得在公司整一個衣櫃。

好在台南是爸媽的家﹐為了三夜特別裝了冷氣﹐通常在隔壁書房挑燈夜戰到兩三點﹐才慢乎乎地爬上床。隔日早上照例起來開會﹐一杯咖啡﹐聽講的時候都覺 血液激心。第一日就聽一老一小倆音樂文青談天寶遺事一樣在台上忘其所以﹐不忘感嘆世風日下孩子55667788。我耐不住問在大企業做過事的﹐既然說 54321原則 (50歲的人決定40歲的人錄什麼歌讓30歲的人企劃給20歲的人唱給10歲的人聽。) 那麼前輩都是怎麼揣測10幾歲的人聽些什麼﹖我們並 沒有選擇不是麼。若是餵垃圾﹐我們也只得吃垃圾﹐不然就得往外找別的內容。所以我們聽崔健﹐聽 Love Psychodelico﹐我們當然在找﹐只是沒有什麼選擇。文青們忙著處理內容﹐經營一概認為俗套﹕也怪不得我們習慣了什麼也看不到。小眾是自己劃圈起 來劃成的。沒說出來的是這十年我不在台灣﹐文化到底發生了什麼﹖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傾倒的倒是快速。

說得這樣多﹐連著兩天到家就昏了。才做了兩個多月的內容線﹐聽到「創意」就惡心。結果是日本人來救我們。Satoshi Nakajima 剃光頭一件灰色 T-shirt﹐旁邊陪著西裝革履的台灣電通總經理﹐ 乍看怎知道誰是「總監」。皮膚比較好的那個是。一聊還聊得真多﹐晚上一桌人吃客家菜簡直感覺和花和尚喝啤酒吃肥肉。開心的很。隔天一樣一路侃上飛機再下來 ﹐走之前握手足足握了一輩子﹐再來個 Hug。然後他回 Tokyo Dentsu 做他的 Interactive Creative CD﹐去 New York One Show 拿 Golden pencil﹐再飛 Miami 晒太陽看女人衣衫不整。我坐計程車回我慘白辦公桌。

三天裡吃了一餐娘的手藝﹐三天早上一樣的飯糰。巷子口現手工的﹐飯鋪的薄薄的﹐裝著滿滿的料﹐最後一天陪著我一路飛到台北。辦公桌前飯還是熱的。不知是家裡的咖啡還是早上的珍珠奶茶﹐頭上只發熱。仰了兩個藥丸下去更不得了﹐昏沉沉的不知要飄起來還是倒下去﹐飯糰消化以後倒是有如神助﹐回頭又開始忙。 直到下午覷了一個空子﹐回神恍若隔世。想到早上的心情﹐沒神經地哈哈大笑﹐還像個人﹐自由自在地。落差一來頓時覺得摔了一跤。

2006/05/03

你要的是硬度不是深度

五月的稿子校了一萬次﹐老實說還是很多文章沒看清。只感覺看了幾天的飽和全色看的眼睛酸澀。回去查過去的日記﹐見劉育東已經是3月底的事。聲音甜美的秘書和我約在遠企樓上高高的馬可波羅酒吧﹐足足可以看到半個台北盆地。那日他遲到﹐正好有機會看看這灰撲撲的城市﹐ 亂七八糟的建築﹐和背後插著的那 只巨大神棍。我忍不住在下午兩點喝Irish Coffee。

前一天晚上才將他老師 William Mitchell的書和文章全看了一遍。勞虎以後﹐又遇見一個人文學院的﹐像要把所有科技業裡面的文科生都請出來一樣。只是這次是考古學﹐人類學﹐歷史﹐ 哲學。我倒是學乖了﹐一開始便耳提面命的說請 多贅言在技術層面﹐免得總是不由自主的離開地面。劉老師很貼心的時間到了就對桌上的錄音機提醒"技術來了"。

第二次見面以後發現老劉是很老美的﹐(中文名字實在難記﹐以致現在只有老小兩種稱謂)在另一次演講後和他和他過去的學生政緣在南港那吃起遲了的午飯。吃炸物沒配可樂啤酒就覺得不像話... 不過在光天化日下開瓶也不是老美專利就是。

除 了Mitchell和他﹐還談了第三位... 老劉的數位建築是用科技做出來的實體﹐Mitchell講的是數位時代的建築形式﹐不但外在的形式解放自由﹐內在空間也因空間設定的解構而變得隨心所欲﹐ 廁所也可以是辦公室。第三位大概要化名﹐於是也不提。說的是數位改變體驗和意義﹐而不是建築實體。果然是質化而非量化。

在中央圖書館 K數位建築的同時忙著網路廣告的大專題﹐從前端到後段﹐客戶﹐媒體購買﹐製作公司﹐媒體 yahoo udn全跑了一遭。請出自己朋友不說 (某日教會後和Luke吃飯意外"再次"發現對啊! Luke是在LG做網路行銷的﹐還是堂堂的第一名)﹐靠老爸同梯陳叔叔(現在是傳立媒體頭目) 一個個環節挖出來﹐一個禮拜內跑了不知道多少個採訪。挖到兩個寶就是﹕udn的康sir (媒體界的老先知﹐妙到極點) 和 jason (未見面就"okok"我的年輕ceo) 這大概就是老梁很賊的叫我做網路廣告的緣故﹕順便疏通疏通﹐看看我們廣告究竟是怎麼回事。

再 來是爸爸在台北的Conference﹐三天大概聽了一天就覺耳朵出油﹐現在聽到創意內容等等就害怕。結束後看兩個天下的記者要一個花建的採訪﹐兩個人 溫恭 良像民初學生﹐(三朵花裡面那種藍布衣﹐小白襪。男生就是秦漢那種短立領黑衣) 哪像我們總單槍匹馬帶著餓虎撲狼的氣勢隨路就想把別人吃掉。大嘆不同後趕緊追著別人要外稿﹐哪來時間傷春悲秋。

五月算算大概寫了有四 萬字。大概兩個碩士論文這樣多。大家都建議可以出書了。承蒙許多人鼓勵照顧﹐也是資源不夠的問題﹐常常沒頭沒腦得就得衝上去請受訪者 幫忙﹕康Sir為我們寫稿預告未來網路廣告趨勢(這支是名牌)﹐劉老師從新竹寄了書來﹐秘書很貼心的寫上﹕Coco加油﹐希望有所幫忙~。趕緊拿來貼在辦 公桌螢幕上。連學生政緣都被我拉出來校稿﹐看看有沒有什麼"技術"問題。人手短缺只得勞師動眾。 還好大家人緣不錯。連不喜受訪的設計總監何瑞峰和老梁﹐我﹐小鄒I咱們攝影大哥)聊的開心﹐回去捕拍的時候狠狠聊了五個小時。

永遠出不完的稿出到精神 耗弱﹐只有努力找外稿﹐獵人頭。每期做起來都覺得像跑馬拉松﹐一種沒完沒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到的感覺。那日老梁請我去他電腦上看new york times電子書﹐和我說現在電子書做的材料已經軟綿綿像書一樣了﹐我一氣甩下一句話“你看著好了﹐有一天我一定會去種田!”。今天和 Jason 說我應該來做個 'pre-95 community' 鼓勵簡單生活﹐(大概像電影“陰森林”裡面那群人一樣﹐躲在一個國家保護地裡創造一個國度)新世界是不錯﹐都不錯﹐不過人終究總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在政治 裡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