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9/03

一隻老虎和兩顆子彈

觀察西方對俄國的態度是有趣的 - 中國和印度再強﹐北韓狂人再狂﹐在西方人眼裡也不過是一群猴子罷了。只有俄國﹐同樣的金髮碧眼﹐是東方又不是東方﹐是歐洲又不是歐洲﹐是同盟又不是同盟。無論如何﹐他們“怕” - 實體怕﹐意識形態也怕。做不了兩心相願﹐怕也好 - 恐懼裡是有尊敬的。

普亭繼去年的肉身金剛形象﹐今年從虎牙下及時射昏母虎拯救訪問團隊。幫昏倒的母虎戴上追蹤警圈以後﹐再愛撫道別﹐一句﹕她會記得這次的。鐵漢柔情的戲碼﹐是比粗製濫造的兩顆子彈好多了。

2008/09/02

尚有比荷

假期歸來一天一篇連寫了一個禮拜以後腦子開始像磚頭﹐不但最後幾個城市像擠牙膏﹐擠完以後還有點手軟的痙攣感。比利時和荷蘭的旅程無論如何靈光不閃﹐腦子空空以他人弊案填滿上個禮拜。

對我這樣的緊張鬼來說﹐旅遊實在不是件輕鬆的事。過去那種一條爛命四處亂拖的情況只有一個人的時候可以﹐遇上這次父母雙臨﹐實在非同小可﹐覺得他倆大老遠飛一趟只坐坐郵輪回去有些可惜﹐真要帶他們再坐一次飛機去哪裡又覺得勞師動眾﹐折衷變成了對岸的比利時荷蘭﹐租了一臺小車﹐四個人上路去了。

布魯塞爾是第三次經過﹐預期得到大家的反應﹕廣場好大﹐小童好小。夏日的安特惠普一副被人玩殘的模樣﹐車站往南走盡是全身黑衣﹐黑帽外掛兩條捲髮的猶太人﹐騎著腳踏車迎面而來﹐雙方都有點莫名其妙。舊城還是漂亮﹐但一個小時裡日光慢慢蝕去﹐路上的人們不是強顏歡笑﹐就是無精打采﹐像漂亮的佈景旁等上戲的臨時演員﹐臉色像泄了氣的皮球﹐毛毛雨正從天上掛下來。一早就趕緊拿車開往鹿特丹﹐市中心的旅館房間裡全是王家衛的顏色。運河不怎麼通順地凝固著﹐看兩位男士光膀子吃著買來的飯菜還以為人在重慶森林大廈裡。父親記憶最深刻的是﹕原來帶軌電車可以煞車 (因我們垂直卡鐵軌上差點魂歸離恨天) 和﹐郊外的肯德基咖啡不用錢 (眾人很盡責的一起喝了四杯)。

鹿特丹是新城市﹐不過至今仍用風車磨麵粉的老頭告訴我們﹐雖然人們說鹿特丹是二戰被轟炸後後重建﹐但轟炸前也沒有什麼東西。四處自由發揮的新建築都很搶眼﹐歪七扭八像電腦主機的像牙籤上叉個黑蛋糕的像潛水夫上岸的像盒子亂放的什麼都有﹐個個都是“我偏要這樣”的氣勢。大概地方夠大﹐倒也沒有什麼突兀的感覺。總之荷蘭是人做出來的﹐想怎樣就怎樣吧。

阿姆斯特丹迎接我們的是傘也擋不住的暴雨﹐好不容易回到旅館倒放晴了。於是好好地看了華燈半上的紅燈區﹐想著好險之前來過了﹐不然怎能就此甘休。好險還有童話般的布魯日迎接我們。大家好好的看了奧運開幕﹐吃了父親節晚餐﹐恍然回神發現 - 我在這裡﹐不是北京﹖

布魯日是沒得抱怨的。我和爸媽到現在才談到未來﹐兩年積壓起來的東西像掀了一個蓋子﹐我像小時候從鄰居家離開捨不得別人的童話屋一樣在火車上傷心起來。旁邊兩個人早睡了﹐只有我對面的老爸手腳無措不知從哪安慰好﹐只好從口袋拉出條皺巴巴手帕 (爸你都用這招騙小姐麼﹖)﹐我好氣好笑更催淚﹐他再拉出兩張肯德基餐巾紙 - 好吧我承認這招很有效。哄誰都有效。

我想我很久以後都會一直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