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痛是肺癌。腰痛是胰臟。吃太熱太辣是食道。黑痣莫名冒發是皮膚。大炮是膀胱。啞巴是腎臟。不勝不響是胃癌。性情大變是腦瘤。特別壞的是淋巴。她說,但不是要說這個,是要說想像的力量多麽偉大。那人跑了100多里來檢查,一發現是胃癌,三天就過去了。用一支鉛筆按皮膚上,催眠說是燒得很熱很熱的鐵在手上畫,不久手就憑空發了水泡。所以人不要過分驚慌,交託,晚上眼睛一閉腿一踢也就睡了。
要是一個真正的信徒的話,對世間會有何留戀。連夫妻都是死了就分開,until death do us apart,也用不著生生世世,此生此世也就是了。沒有輪迴來安慰自己,碗大的疤你自己留著,十八年後自有別的好漢。
2009/09/27
信徒
2009/09/22
One Day
隔著玻璃,他在電車外瞪著你,透過那滑落在鼻腰上的眼鏡,斜睨著眼睛。這站人一向最多,他好不容易從電車外面擠了進來,跟著眾人站著。老,但還提著公事包,於是也還不到需要讓位的程度。他臉色青紅地站在那,到最後一站才覷了個位置,趕忙二話不說地叉身坐下。若老到這樣程度,位置恐怕就顯得重要。剩下的頭髪梳得油亮,深深淺淺的斑。看起來和螢幕上那些重要人物也沒有什麽兩樣,不過後者多了一種理直氣壯頤指氣使的精神。襯衫是乾凈的,但背後一角沒紮全;西裝褲是燙貼的,就是口袋的扣子沒扣上。襯衫是誰做的什麽牌子其實也都一樣,到了這個時候,臉色也不是問題,衣著也不是問題,都不是人的問題,不過是身份的問題,統共是機會和命運的問題。都是三四十年的臉色印在臉上。
車廂後方戴著厚重金色劉海的女子講了兩站的話,俄語,這陽光像是聖彼得堡的炎夏。
2009/09/14
Mayhem
1
一切好。我走點路,我說些話,我吃些東西,我清理一會。我對人微笑。我小跑步。看見許多不同面孔,不同顏色的景色。展開一個世界,再把它折進報頁。大河上 金色的霧光。同一條每日不同的街,貧富車上的姿勢表情。我吃喝些新東西。我說些話。我談些事。我微笑。我想。我寫。我創造。我學。我理解。我感覺。我看看 自己。過去和未來。我回到現實。我做事。我享受。我放鬆。我說些話。我往夢裡睡去。
2
還有什麽比證實自己的希望多麽虛無更使人高興呢?
3
他說:你想我做船長,你卻是甲板上一只蹦跳不止的海膽。
4
也有其它地方可以去。但是她小心地讓這個誤會形成,謹慎地拾綴路邊的碎石,加上口袋裏一路收藏來的破銅爛鐵,鋪上這錯誤的道路。因為抱著疑難雜症單打獨鬥的日子太長了。
5
I always see you, but it's not you that I see.
6
Everything is good. I walk a little, I talk a little, I eat breakfast a little, I wash a little, I see different people a little, a different scenery a little, I read world and local news a little, i watch the lights a little, i look at everyday yet different street a little, i savor something new a little, I chat a little, i discuss a little, I smile a little, i pensée a little. i write a little, i create a little, i learn a little, i plunge into a little, i understand a little, i sense a little, i look at myself a little, i touch the past and the future a little, i get back to the present a little, i work a little, i enjoy a little, i relax a little, i talk a little. i sleep and dream.
7
唱一首歌吧。
2009/09/01
吃
夏天做什麼呢?
夏天過了啊。
啊。
1
Pasolini and Fassbinder
2
充滿我喜歡的大屋,床,和貨架。主角不太說話。顯得法國人簡直是沒完沒了地辦家家酒。大片的留白。安靜。一句是一句。決絕。謊言都簡短肯定。音樂純屬一流。震天價響從電唱機裡敲出﹕匡匡匡﹐噹噹噹。
3
旁邊推薦的影片是:愛比雪更冷,愛比戀更冷,愛比冬天更冷,愛比不愛更寂寞,如果有人比我更愛你……
有人比我更愛你,那不就好了嗎。
4
意大利依舊他們眾神的瘋狂:愛就是愛,恨就是恨。不用內心戲﹐角色彼此不需解釋﹐只有動作。只有動機﹐決定﹐和結果。
5
九月到來﹐一天就冷過去。不用預告﹐也不用心理準備﹐樹還是綠叢叢地﹐但掉了幾個色度。溫哥華永遠的冷陰就站在窗外﹐細細長長兩層樓高。長長的腿。你的青春大多是灰色的。
我感到無來由的餓﹐飯一勺勺的吃﹐今日的便是昨夜的菜色﹐冷冷熱熱後只剩下一種微波的氫氣。囫圇。咖啡一杯杯喝﹐從熱到冷﹐人工的熱糖漿味挾帶著頂端的鮮奶油流進嘴裡﹐你幾乎自豪。一整塊的起司蛋糕轉眼消失一半﹐下面的橙色的咖啡色的果醬巧克力醬。裡面像有個急轉的漩渦﹐要填滿什麼。沒有時間發獃﹐也停不下來。
然後﹐就是長長的哭泣和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