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2/14

赤裸的國王

因均逢建議還是去家後面看了當代的“赤裸人”﹐沒有想像中這麼生氣﹐也有一兩個作品怎麼想都覺得奇妙無窮。一個是有關殖民歷史的演繹(馬來西亞的黃海昌 /WONG Hoy-Cheong, Malaysia)﹐一個是有關當代世界議題的處理(伊拉克的 Adel Abidin,Iraq)﹐兩者都是以荒唐角度詮釋歷史或現在正在發生的殘忍。我們都喜歡的原因除了關心背後的人道議題以外﹐大概是因為殘忍的本質裡總是 帶著荒謬﹐巨大的不公幾乎是正常情緒裡所不容許的。

張乾琪的作品我們也喜歡﹐那才是台灣獨有的一塊。照片裡的越南女孩被挑選﹐到窗口提領身份﹐舉辦千篇一律的喜宴。那模組化的婚姻看在正經歷模組婚禮的我們 更有感覺﹐這麼想想哪有什麼婚禮不是模組的﹐觀看的高度問題而已。黑白作品不具批判性﹐一對對越南新娘和台灣新郎﹐一式一樣的橫向畫面越漠然越乾淨﹐表達 的越清楚。是傳播而非批判。看著她的照片幾乎想和西方世界說“你看看﹐邊緣人還消費別人﹐在我們眼裡還有更邊緣的。”簡直像紅猴子指著白猴子說﹐我們就是 有毛皮問題。

有些討論文化和歷史詮釋的作品和展覽中心“赤裸人”似乎有些離題﹐畢竟“剝奪”和“硬被賦予”還是有些不同。國王的新衣是穿了還是脫了還是自認為脫了﹐只能為策展人設想是行政上的困難。但作品總的來說是回台至今看過最多樣也完整的了。不論好壞。

台灣這幾年作品一向過份去政治化﹐沒有歷史座標﹐政治在台灣太深入文化﹐絲毫沒有正當性﹐只留下一種粗糙的表面印象﹐年輕人更是普遍政治冷感﹐關心政治像 是件俗事﹐怪在關心外國政治就是知識。剩下一些聲稱維護台灣主權的激烈份子和試圖在其中謀求利益的投機份子﹐真正在歷史中的可能都不在台灣了。因為歷史不 在這裡。

事實是政治就是文化。去政治化幾乎就是去文化了。去政治化讓台灣藝術在國際上絲毫沒有力量﹐雖然台灣在歷史上的座標複雜的能輕易創作出任何形態的作品﹐但台灣現在的藝術家不是普遍被世界性鋪平﹐就是專注於個人的觀感。趣味的很薄弱。

雖然藝術普遍去政治化﹐但台灣的政治卻很藝術化﹐平民化。319時模仿陳水扁傷口做成的草莓麵包﹐肚皮有傷的扁娃在網路上開賣﹐或是倒扁時期種種激發的創 意﹐和這數年來政治上所有莫名其妙不公不義的鬧劇﹔是非的界限模糊﹐綜藝和事實的界限模糊﹐真假不是重點﹐創作或發生不過是框限﹐時差和標籤的問題。

台灣本身就是個巨大的當代博物館﹐身處狀態荒謬的很自在的我們是普遍的藝術家﹐“去政治”也“去文化”以後﹐一切嚴肅的鬧劇終於得以“藝術化”。我們的生活是正常的變數﹐和世上所有無稽切片式的總和性展覽。

1 則留言:

Prole 提到...

政治藝術化,而且還歹戲拖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