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8/16

Helsinki, Finland

旅途前﹐別說北歐這四國有什麼分別我搞不清楚﹐連四個國家的首都都有可能配錯。就算把書找出來讀﹐也不見得有什麼長進。歷史上它們分分合合了幾次﹐有時候互相割讓﹐有時候效忠同一個女王。新教徒﹐以簡約設計出名﹐嗜喝烈酒﹐有機會就脫個精光﹐連大角麋鹿都四處一樣。要是碰見了在加拿大就看得熟悉的紀念品﹐不想告訴自己全球化讓這些地方都到同一個中國工廠批貨﹐只好當作某種緯度以上差異不大。

從赫爾辛基市郊的港口走到市區的半小時已證實了所有對北歐的先設印象﹕大片不用錢的岩岸美景﹐重視兒童教育 (路邊有爺爺帶著孫女修迷你高爾夫球道)﹐福利極好 (禮拜一早上十點竟有一對看起來正放全年產假的父母推著小孩散步 - 你們不是該在辦公室被次級房貸或居高不下的歐元匯差搞得焦頭爛額麼﹖)﹐大家都會說英文 (我是這麼問的﹕Where am I?)﹐一路模範照片似的家庭﹐大家都對四個黃色遊客露出真誠的微笑。他們真的不是機器人麼﹖

懷疑總算在步入市區後稍微降低﹐轉為另一種芬蘭印象﹕幾個友善的地獄天使正擺出花花公子似的姿勢為彼此照相 (媽啊 Kaurismaki)﹐港邊巨頭卡車交頭接耳﹐水泥地上幾只巨龜﹐露天市級裡面無表情的攤販、山一樣高的豌豆、鬍渣、格子襯衫、賣手做織品的婦人、巨漢。城市的聚焦點是山坡上薄荷綠的 Helsinki Cathedral﹐由人人提起都討厭的俄羅斯人建造 (以前叫 St Nicolas Cathedral)﹐外觀刷的雪白﹐裡頭除了燈飾和 altarpiece 有著金碧輝煌的模樣外﹐其它完全是新教一絲不苟的乾淨﹐全身塑像就不知道路德本人會怎麼想了。

市中心的公園裡有位有生以來看過最累的小丑﹐有氣無力地吹著漏了風的哨子﹐依序從背後的袋子拿出各種道具﹐演練一百零一遍的把戲﹔等人丟錢的彩色鐵桶在遠遠的路中央﹐我瞪著它就怕誰來一腳踢飛了。一位當地人過來問我們哪裡來的﹐怎麼來的﹐問我們接下來去哪裡﹐斯德哥爾摩嗎﹖那真是個好地方﹐就是別去聖彼得堡 - 我已經去了。他等幾年沒見的朋友吃飯﹐朋友在中國做事﹐剛開始為別人做﹐後來公司撤出﹐朋友就自己開﹐做完全一樣的事﹐這次為自己的公司做。

時間到了。我們互道好日﹐他轉身離開。那小丑仍在原來的地方﹐吹著一樣漏風的哨子﹐一樣普通把戲 - 像把整個廣場都吹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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