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個新上漆的綠色小亭子裡。外面有雨的聲音,鳥微弱的啁啁聲,藍天上懸吊著卷卷白雲,前面的一方土地被雨淋溼,然後是雲朵間露出的金色陽光(是沒有聲音的),一盆鬱金香好端端地撐著花頸,握著層層花瓣裡的祕密。
我在這裡等進花園看花的朋友。是我自12歲移民加拿大多年來第一次有孩提友伴到這裡來,因為從未發生過,總在想自己能不能稱職。其實自己也從未在這裡遊玩。借她遊客的眼神,看看這個住了十年的地方。人、車、建築、天氣、生活、山山水水。今日來到我大學所在的小島,坐在三年裡經過無數次的、來往島上的輪船,看著它緩緩轉彎,行進峽灣,驚訝地發覺和兩年前心中讚歎的北歐也沒甚麼差別。
那麼那三年的來往裡我都想了甚麼?我和誰坐在哪裡,都聊了甚麼,做了甚麼?我們的記憶遺漏的是這麼多,省略的是這麼多,“過去是我們的異國,它們的做法不同”。
那些曾經熟悉的人,陌生的人,那些在我的小世界裡進進出出的角色。你為甚麼會在那裡?“錯了⋯⋯”想對著某個時間指指點點。但我不討厭現在的自己,於是必須接受過去發生的所有。我想告訴自己一切都還不晚。不如重新開始。
2011/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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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不住又喃喃複述:
「過往有如異鄉,他們在那裡做著不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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