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12/26

Winter Decadence

我的強迫症很嚴重﹐而且包羅萬象。喜歡味道奇怪的料理 - 是很舊的﹐剷雪 - 是最新出爐的﹐一口氣看完難得好看的部落格裡所有的文章 - 尤其在深夜的時候。我最喜歡的文學有兩種 - 一種老是身在異地﹐一種老是身處異位﹔不是到陌生的地方﹐就是持續做著不屬於自己的事情。反差的覺悟比較厲害。最好是留學生或記者。

今年溫哥華破了 1964 年的記錄﹐下了各式各樣總數超過小腿的雪。家裡的老車沒裝雪胎﹐社區車道沒剷雪根本不敢開車出門。社區車道影響的戶數不多﹐過一兩天還是會有人剷﹐自家門口那30 公尺的車道就靠自己。第一次大雪20公分﹐雪細如沙﹐很愉快地半推走半玩地完成任務。第二次大雪連下了兩天兩夜﹐近半公尺還帶著水份﹐一剷就知不好收拾。強迫症這時有了正面效果﹐一剷一扔地重複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清潔溜 溜。但馬上就知道厲害﹐從肩到腰慢慢”漸凍“﹐但我酸痛並快樂著﹐隔日並未痊癒穿了雪衣出去又下重手﹐症狀日漸嚴重﹐一時錯失讓母親剷走還會大呼可惜。

雪很迷人﹐並且有魔力。我習慣在各地昏黃燈光下滿城亂走﹐無人夜裡比白日實在許多。也或許我喜歡走在夢裡。雪夜更厲害﹐枝上開著團團白色雪花﹐地上屋上鋪滿沙發墊厚的雪﹐雪上咯咯聲﹐融雪唰唰聲﹐真到書裡世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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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夜前一天買回來的床鋪非常墮落﹐被子是紅黑格子﹐枕頭是枝椏上的紅果子和白色小鳥﹐正紅色的床單厚實柔軟﹐還有一張青草地一樣的暖大毯。把桌子搬到半圓大窗前﹐對著景色﹐足以摧毀任何遠大理想。

我心裡有一個野人﹐還有一個深愛固定空間的患者。野人老想上天下地﹐在別人最私密的時刻去踹門﹐或是變成地毯聽取房子裡幾世紀的故事﹔後者則想一個房子﹐一些植物﹐看自己和植物誰更長青。

想通了很多事情﹐而且我還在想。好事是﹕永遠有新事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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