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8/22
十四個炎天
出發
最後一天打包,最後一刻才決定究竟要帶甚麼書去,掙扎半天決定帶村上的《雨天炎天》,因為封面上很明顯的寫著希臘土耳其邊境 - 我想我漏看了邊境兩字 -紀行。其實更應該帶的是《遠方的太鼓》,因為那才是村上在希臘羅馬西西里甚至米克諾斯島的日記,可見兩本內容我都差不多忘了。
書架上有本《牛津古希臘文明史》一直瞪著我,是當年選修兩次,旁聽一次,最後每次都沒堅持到底的希臘史課本,我刻意避開它銳利的眼神,最後拿了它樓下的《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不但已經忘記最後一次看是甚麼時候,而且旅途上總是需要昆德拉的幽默感的。
旅途
羅馬/聖托里尼/雅典/伊斯坦堡/以弗所/龐貝/Almafi Coast/米克諾斯島/羅馬。聖地、清真寺、教堂、神殿以及後來變成教堂的神殿和後來變成清真寺的教堂,還有個市中心光禿禿卻埋著拉斐爾的羅馬萬神殿...... 看著愛琴海便懂得那些情緒化的眾神是從何而來,就像雨林裡自有色彩豐富的神祇、沙漠中產出的神都嚴厲非常,有地緣政治便有地緣宗教。人在甚麼環境甚麼氣候下就會生出甚麼念頭。
正午到下午幾乎是不可能在陽光曝曬的狀況下待在地面上,那陽光亮得一切都會蒸發 - 包括時間、念頭、前因後果。就算待著也千萬別不動,鞋底會融化黏在地上。那時候只適合躺在陰涼的地方睡大覺,為精彩的夏日夜晚儲備精神。在日落前再悠悠地醒來:皮膚光滑如大理石,意志無暇如神祇。
返來
十四個炎天後在轉機的 Montreal 等待的是滂沱雨天,溫哥華沒下雨,屋子裡還儲存一股熱氣,正想著溫哥華的夏天總算來了,隔天早上窗前便出現昨日 Montreal 一式一樣的大雨,像跟誰賭氣一樣的下法。
家裡三人都因時差早起又飢餓,早早開車出門吃麥當勞早餐滿足自己尚未調適回來的不健康欲。吃完一鼓作氣地去了三家超級市場,中樂透一樣的大採購,把空了的冰箱全心塞滿。站在雅典神殿一樣高的大商場正中才發現,半年多的心律不整呼吸不順,早不知道丢哪片海洋去了。
養出太多無謂的念頭,件件都不需要。就一個樂於默默在人群中消失的鬼魂而言,你已經有太多太多了。但動吧,無論在烈陽、深夜還是大雪中;收下每個畫面,然後,繼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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